想兒子的時候,就唱“思兒歌”(圖)
失蹤了的丁界
丁界與哥哥的合影
錢敏展示兒子的照片
“小兒丁界好可愛,不知何時把家還,父母哥姐在想你,要是有知信息來……”這是在貴州凱里物資巷做彈棉花生意的錢敏寫出來的歌詞,她本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在1997年,小兒子丁界失蹤了。由于思兒心切,錢敏便把多年來想說給兒子聽的話“念”成了七、八首“思兒歌”,想兒子的時候,就拿出來念。
中午離家后
兒子再也沒回來
錢敏介紹說,她來自安順市,有過兩次婚姻,第一次嫁給了一位四川人,生了一男一女。后來,因夫妻感情破裂,她帶著兒女嫁給了現(xiàn)任丈夫丁光壽,老丁也是四川人,來自岳池縣,很早前就來凱里謀生了。兩人婚后不久,就生下了丟失的兒子丁界。
“我還記得他走失那天是1997年的10月3日。”錢敏說,當天晚上,她收工回家,便按照慣例把三個兒女叫到身邊,但是這一天少了僅有6歲的丁界。錢敏覺得奇怪,便出門去找,但找不到,向鄰居打聽,大家也都不清楚。錢敏慌了,趕緊返回家中向丈夫“報告”。
返家后,大女兒告訴錢敏,中午時,在凱里六小上學(xué)的丁界回家后,她便喊他吃飯,但小丁界一聲不吭就又出門去了。“小孩子就喜歡玩,他出去誰也沒有在意。”錢敏說,但就是這一走,就走了這么多年。
“尋人團”
車站設(shè)卡攔截未果
錢敏的丈夫的丁光壽獲知情況,立即通知老鄉(xiāng)和朋友們幫忙尋找,半小時后,就攏來了50多人。這時天色已晚,汽車站早就不發(fā)車了,大家決定到凱里火車站去設(shè)卡攔截。結(jié)果,一支由50多人組成的“尋人團”在火車站值守了一夜,但就是見不到丁界的蹤影。
幾年后,這樣的消息傳到了錢敏夫婦的耳朵里:人販子拐走丁界后,害怕他的親屬追來,便將孩子帶到了位于凱里西郊的普舍寨火車站,并在這里走上了火車離開了凱里。“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得到證實。”錢敏說,但當這消息傳到她耳里的時候,她的眼淚立馬就出來了。
再說動用“尋人團”尋找三、四天后依然沒有結(jié)果,丁光壽夫婦便謝過大伙,改變了戰(zhàn)術(shù),從“專業(yè)尋找”轉(zhuǎn)為一邊干活一邊尋找的狀態(tài)。此后,一聽到他處出現(xiàn)了被拐賣的娃娃,他夫婦都租車趕去探望,足跡遍及黔東南,還深入到了湖南、廣西等省區(qū)境內(nèi)的多個縣市,花掉現(xiàn)金不下10萬元。“但每一次都是很失望地轉(zhuǎn)回來。”錢敏說。
“思兒歌”
在想兒子時輕輕唱
隨著時間的推延,尋找兒子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丁光壽忍受巨大的悲痛,把情感寄托在了兩位非親生子女的身上。相對而言,錢敏的感情要外露一些。遇到不愉快的事,她立即想到丟失的兒子,眼淚又出來了。在很多個夜晚,她夢到了失蹤的丁界,而當她感覺到這是真實的時候,就醒過來了……每當這時,她發(fā)現(xiàn)枕巾被淚水打濕了。
有一次,大約是在五、六年前,錢敏在家里看電視,期間看到新聞節(jié)目里有群眾聚集唱山歌、酒歌的鏡頭,也會哼上幾句的她頓時思緒萬千。后來,她拿起兒子的照片,端詳著他那張可愛小臉的時候,她也會對兒子嘮叨幾句,慢慢的,就把想說給兒子聽的話“念”成了歌詞。她創(chuàng)作的第一首“思兒歌”是《問歸期》:“今日忙碌有點累,坐下又起思兒意。娘親一等十幾載,不知何時是歸期……”錢敏識字不多,她創(chuàng)作的歌詞都未登記在筆記本上,但她卻記得清清楚楚,想念兒子的時候,或輕輕唱出來,或在心里默念,只要身旁沒人,她的眼淚會輕輕滑落。
而在錢敏的眼里,她好像不愿接受兒子被拐賣的事實,她更覺得孩子是在跟她“躲貓貓”,所以她在一首歌詞里這樣寫道:“我兒六歲就走失,至今已有二十一,家門大開等你回,兒躲娘親又何必?”
所以,錢敏相信,兒子有一天,還會回到她的身邊。
對于妻子寫“思兒歌”的事情,丁光壽并不知道,他只是發(fā)現(xiàn),妻子有時候在輕輕唱山歌,表情有些嚴肅。“我知道她跟我一樣,很想我們的兒子,但她沒有把寫歌詞的事告訴我,我不曉得,不過,總體上來說,我不希望她因太傷心而傷了身體。”丁光壽說。
“我除了想念兒子,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因為丟失的丁界是我和老丁的骨肉,而對于老丁來說,只有這么一個親生的……”表露心跡的時候,錢敏熱淚再次奪眶而出。(羅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