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波:保護未成年少女 我們沒有資格旁觀
未成年少女遭受性侵犯,或者未成年少女賣淫,這兩種現象,任何一種都足以被稱為一個社會的丑聞。
越來越多的報道,顯示對未成年少女實施性犯罪已經不是個別,而是新的色情風尚。通過各種手段將未成年少女納入賣淫網絡,則成為未成年少女不斷擴大受害的渠道。
僅僅貴州習水嫖宿幼女案被報道以來,我已經讀到浙江、福建、廣東等地的類似報道。浙江臨海市摧毀一賣淫窩點,市人大代表王宗興、市氣象局副局長池全勝涉嫌嫖幼。浙江麗水碧湖中學十余名女生被強奸,實施強奸者涉及商人、村干部和公務人員。福建廈門人羅某嫖宿多名女初中學生被逮捕。廣東雷州市政協委員、小學教師戴澈涉嫌強奸班上學生,當地還剛剛審結一起小學校長強奸12名女學生的案件。
在這些案件中,施害者有教師、校長,有商人、官員。學校與社會,都可能成為未成年少女的獵場;權力與金錢,都在參與對未成年少女的獵捕。至于受害者,則分布于中小學校,其中既有被逼就范,也有“主動投入”,有的還成為犯罪的參加者,從中既可以看到靈肉的摧殘,也可以看到精神的誘拐。
至今為止,色情業仍然是一個違法領域。而“小姐”的稱號早已臭了街;賣淫嫖娼一直被列為打擊的對象,社會的色情趣味卻發展到了奸幼的水平,“坐臺”、“出臺”的術語已經成了社會化的口語,它甚至出現在未成年少女的詞匯表中。
到過很多座城市,夜空差不多都飄蕩著曖昧和聲色的味道,從街邊小店到豪華會所,都不乏滿足肉體與感官的場所。以色生存,既是一部分女子的生存狀態,也是部分女子在社會中的上升通道,妓女、二奶或者“情婦”,就在我們的周圍。社會實際上已經規訓了女性,以色示人不再是恥辱而被描述為女性的本質。性與情、肉與靈的分離基本完成,性欲滿足變成一種即景活動。這一點既得到學理證明,也已經完成了科普過程。而生活的貧困,或者幸福生活的向往,則成為催促她們中的一部分人迅速上道的隱形鞭子。化妝品、整形術、透視裝也好,職業與收入等級也好,影視作品和嫁入豪門的報道也好,在在所見,不過醒目地或者暗示性地安排了女性的位置。女性的相對物不是男性,而是男人,人的基本意思是一個男子,而女子的首要意義在于展現“性”。
這是一個隱喻,也是一個現實的結構。隱喻使你不知不覺地接受了一些道理,并且內化為自我的信則,使這些道理顯得天然合理,例如關于男人與女性的設喻。而現實的結構是一種命令,它讓你呆在一個位置上,按照這個位置的要求去行事。你可以接受自己是以色示人,這是隱喻產生的心理效應;你在生存或者幸福的框架之內會以色侍人,這是結構規定的一種結果。這樣,事情就變得水到渠成。
而現在可以看到的是,當“以色示人”和“以色侍人”的安排生效之后,那些已在安排之中的人不再稀缺,以嫖客的眼光來說,那是骯臟的,他們需要“干凈”,“學生妹比賣淫女干凈”,于是未成年人、中小學生變成了他們的獵物。這是色情的新時尚、新趣味。
肉欲主義的時尚和趣味,扯下靠隱喻來說服、以結構作規定的溫和路線,直接進入到犯罪領域,它也會對未成年少女進行精神的誘拐,但更主要的還是對其肉體和意志進行直接的強暴。獵取“干凈肉體”以魘骯臟成為一種新的色情時尚,未成年少女變成了成人的凌辱對象。
無以復加的丑聞,無以復加的悲劇。“犧牲一代婦女”是無恥的,但將未成年少女納入色情軌道的趣味更加無恥,無恥到禽獸一級的水平。這種人倫之外的丑惡,將未成年人當作“干凈肉體”來圍獵的惡行,哪個社會能夠容忍?
要么冷酷得像一只禽獸,要么去保護未成年人,我們無處中立,也沒有資格旁觀。
(劉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