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克臺風正醞釀著臺灣的政治風暴
臺風莫拉克帶給臺灣半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雨災,洪水和山泥奪去預計逾百人的生命,痛失家園者更不計其數。近年救災無能,劇挫執政者民望的中外例子,在臺灣本土有八掌溪事件之于陳水扁,在美國有颶風卡特里娜之于小布什,今次將是對馬英九執政能力的嚴峻考驗。
這陣子社會注意力集中在搶險賑災,透過爭拗來抽政治油水,不受民眾歡迎。到局勢稍為平靜,問責之聲將愈來愈響。目睹災情憤言想拿刀砍人的監察院長已經宣布組成項目小組調查彈劾失職官員,再加上在野黨伺機發重炮,臺灣正醞釀另一場政治風暴。
爭議的焦點,是今次災難造成龐大的人命和財產損失,有多少是由于天災,有多少是出于人禍。當中可能涉及人為缺失的,大致可歸納為三方面,包括氣象預測、救災和防災。
劫后政府被指調度遲鈍
現時首當其沖捱罵的是氣象臺。由于當局錯誤預報臺風肆虐重點地區在北部,結果南部幾天雨量已超過平時全年,災民應變措手不及,大家質疑氣象部門的專業水平。這方面牽引到政治風波的可能性,比其他兩個范疇為低。
救災統籌則直接關系到執政能力。百姓看到統籌不足,政府緊急求助電話線路擠塞,有人撥通了,對方卻表示無法來援,還有災民是致電傳媒求助才得到救災部門正視。相對于早前四川地震,北京中央調動軍隊以行軍作戰模式運籌救災的效率,臺灣今次的表現難免令百姓產生救災統籌協調乏力和反應遲鈍的印象。
防災措施也是漏洞甚大,去年才剛落成的行車天橋這次被洪水沖斷,又有整幢樓房塌下河里,一條村落被沖進太平洋,另一條村落全被山泥淹沒。幾年前臺灣立法院通過了千億元新臺幣的水利預算撥款,也阻不了今次斷橋崩堤處處,洪水為患。
政治干預專業影響防災
香港三十年前發生六·一八雨災,山泥傾瀉奪去一百五十條生命,觀塘安置區窮人和港島半山豪宅富戶皆遇劫數,山泥傾瀉淹埋了一大片安置區,半山旭龢大廈更如骨牌折斷倒塌。至于新界北水浸要出動橡皮艇救人,也發生過多次。此后港府花了十多二十年的時間,斟察和整治全港危險斜坡,并且做好新界河道整治,專業官僚的默默工作終于取得了驕人成就。
臺灣治水不如香港,一方面是地大山多河多,困難和規模都遠超香港,而且難望幾年內即見成績,還有更棘手的難題,是政治干預專業。治河撥款除了部分落在貪官手里,還有是用來政治分贓,用來穩住地區票源,結果是缺乏全盤布局的專業統籌,又偏重于看得見的形象新工程,忽略看不見的維修保養。
今次救災中央統籌屬于國民黨政府,但是重災縣不乏民進黨的長期執政根據地,至于防災工程,是橫跨兩黨執政任期的長年事務,卷起政治風波,或會引起兩黨互相責難推諉,如何避免政治爭拗,破壞長年累月的專業防災建設,不僅考驗馬英九,也考驗臺灣的民主管治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