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勇無比的城管們為何開始矯情地抱團哭訴
在11月30日舉行的羊城論壇上,廣州市城管委副主任孫金龍透露,廣州每年被打的城管達200人,而在暴力抗法中受傷的商販只有2到3人。廣東省城市管理研究會常務副會長鄭奮明表示,流動商販是弱勢群體,往往易引起市民的同情,但一些城管在執法過程中遭受的暴力則往往被社會和市民忽視。他認為,“城管執法壓力很大,市民對城市管理的重要性認識不夠,使城管執法很委屈”,市民對城市管理要有更加理性的認識,而不能僅有“廉價的同情心”。(見12月1日《南方日報》)
看了這則新聞,倒很像是聽了一次城管們的一次訴苦會。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廣州城管被打的人數,是商販的100倍。這種爆炸性的新聞,理應具有絕大的顛覆性,讓神勇無比的城管從此變作可憐的、倒霉的弱勢群體,從而贏得群眾的同情。不是嗎?為了管理城市,為了讓城市變得更文明、更有秩序,為了讓那些流動的攤販按規矩經營,城管這支隊伍受了多少委屈啊。可是,糊涂的市民居然還是把同情都給了那些可惡的小攤販,把怨恨給了忍辱負重的城管,這世界是多么不公平。我要是城管,寧可辭職去做小攤販啦。
據說,弱勢的群體最愛抱團,最喜歡相互傾訴,廣州城管們大倒苦水,倒很體現了弱勢群體的特征呢。可惜,在小攤販和城管之間,我卻總也做不到憎恨前者而同情后者。我無法在城管與綿羊之間劃等號,正像我無法在攤販與惡狼之間劃等號一樣。為什么我會如此地固執?
我們一次次地看到城管們開會、抱團,充分地運用著自己的話語權,訴說著自己的委屈。可是至今,卻還沒看到過流動商販有自己的組織,并且能騰出時間,來相互傾訴一下他們的苦衷,表達一下自己的訴求。也許,他們沒有時間矯情吧,他們只知道,城管來了之后,撒腿就跑,來不及跑,就設法把自己的那點家當看好,盡可能不讓城管給沒收了,或者給砸了,踢了。要知道,那一點水果、一摞襪子、幾把雨傘,和那輛破舊的三輪車,就是他們的飯碗啊。少一次擺賣,就可能少一頓飯錢,孩子的學費就可能沒有著落,老娘的藥費就可能無法湊齊——誰讓自己沒有工作呢!誰讓自己沒有本事、沒有本錢呢!當公務員多好,風不吹,日不曬,雨不淋,冬天有暖氣,夏天有空調,一張報紙一杯茶,朝九晚五,旱澇保收,不愁吃不愁喝,還有住房公積金,退休了還有錢拿,多好。哪里像小商販那樣,被城管追得滿世界亂跑,至于和城管的摩擦、糾紛、沖突有多少次,那簡直是家常便飯了,誰顧得上統計呢?統計了,又有什么意義?不過不要緊。城管們會有自己的統計。他們說——廣州每年被打的城管達200人,而在暴力抗法中受傷的商販只有2到3人。呵呵,要是大灰狼哭著說小白兔欺負了他,你會說什么呢?
我們的確應該像城管說的那樣,要對城市管理有更加理性的認識,而不能僅有“廉價的同情心”。可是,在底層群眾的生存權和一個城市的干凈整齊面前,我們究竟該要怎樣的理性?誠然,城市需要秩序,小販應該管理,但是,這種秩序恐怕要緣于人性化的服務。有網友說得好,為什么用頭撞墻每次傷到的都是頭?頭被墻撞破是墻壁破損的100倍。方法不對,如果一味堅持,除了自找倒霉,還能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