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杏章:甘肅舟曲災區,一個孩子的涅槃
孩子,14歲,突如其來的泥石流摧毀了房屋,將他重重地埋壓在廢墟之下。
一根圓木壓過他的身體,那是房屋的大梁。大梁的另一端,壓在孩子母親的身上。黑暗中母子相依為命,苦苦支撐。
時間一分一秒在消逝,意志一點一滴在磨礪。終于,救援人員發現了他們,生命即將得救——在泥石流肆虐的舟曲災區,救援人員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救,只要有一線生機,便不惜付出百倍努力。
揭開了淤泥跟瓦礫,孩子和母親重見天日,面對那再也熟悉不過的橄欖綠,孩子母親的一口勁終于松了,大聲地呼喚,“給我一把刀,我不活了”,被希望驚醒了的疼痛,發出來掙扎不過的聲音。
“媽媽您別著急,大家都在想辦法”,孩子以比大人更安穩的口吻安慰自己的媽媽說。這個孩子很乖,很懂事,他的頭一句話就是,“老師,先救我媽媽”。他很有禮貌地稱呼戰士為“老師”。生離死別的場面,在舟曲,“老師”們也許經見的太多了,“老師”們的眼中也許已經沒有了滾滾熱淚,奔涌的淚水全然化做救援的動力,“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戰士們憋足了一股勁。
神情凝重的溫家寶總理守在救援口焦急等待,時不時地沖下面喊話打氣鼓勁,“要堅持,子弟兵正在救你們”。此時,廢墟下傳出被困男孩的聲音,他說,“總理,您放心,我能挺住”。聲音雖然有些微弱,卻十分清晰,讓現場救援者感到欣慰,人人都為這個堅強的孩子即將獲救而由衷高興,由衷驚喜。
4個小時的努力,爭分奪秒緊張進行,孩子終于被大家從廢墟中救了出來,緊急送往醫院。又2個小時后,孩子的母親成功獲救。她身體極度虛弱,處于休克狀態,兩腿腫得像充了氣一樣,腿上全是張力性水皰。經醫務人員全力搶救,這位母親終于蘇醒過來。然而她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多么可愛的一個孩子,就這么悄悄地去了……
堅強的孩子,廢墟中解救他的時候,他還是那么陽光、燦爛、充滿朝氣。然而就在趕赴醫院的途中,他,由于內臟長時間地受到擠壓而顯得極度虛弱,身體浮腫,數度昏迷,最終沒能使所有人釋懷,他,停止了呼吸。繁花搖落,生命凋謝,孩子在他僅僅14年年輪的記載最后,譜寫了一個叫人憂傷不盡的故事,留給世間善良的父母,兩行熱淚、偌多惋惜。
在天災致禍的地方,舟曲,擷取任何一個場面,都將人們善良的內心深深地刺痛,宛如真境,引人悲慟。我們的同胞在忍受洪災泥石流的洗禮,這個洗禮是多么的殘忍啊,幾多家庭家破人亡,幾多同胞曲終人散,留下漫天的愁容,哭不出聲。然而,在舟曲,或者,在剛剛受到洪災侵害的成縣、禮縣、徽縣、天水娘娘壩,唯有堅強,寫在胸中,自助者,天助之,垮塌了的是大地,頂起來的是蒼天。
感人至深的孩子,他,也許并沒有遠去,遼遠的背影逐漸清晰。他,涅槃了,一個孩子的涅槃告訴生命,花朵永不凋謝,鳳凰浴火重生,一個堅強的民族,沒有倒下去的理由,倒下去的軀體,是哀悼,站起來的精神,是無疆。謹將這篇文章獻給純潔無私的救援者們,正是您們,挽救了一條又一條鮮活生命,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人間奇跡,13億中國人民——更多的人向您們致敬,與您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