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曾憲達的兩首純流行音樂作品

●黃昌松

    曾憲達：墻內開花墻外香的自由音樂人

    提起貴州，給人們的第一印象應該是黃果樹或苗鄉侗寨；來到黔東南，就不得不建議你去欣賞這片神奇土地上的靈秀山水、獨特民俗以及豐富多彩的民間音樂；談及黔東南的音樂，曾憲達應當是黔東南一張閃亮的音樂名片。

    曾憲達現為貴州省音樂家協會會員、黔東南州音樂家協會副主席和黔東南州原創音樂學會副會長，主要潛心從事鋼琴教學和音樂制作。他1986年畢業于黔東南州民族師范專科學校音樂系，以優異的成績留校任教，后來進入上海師范大學深造學習鋼琴。他的主要作品有《我愛香爐山》（楊正明詞、曾憲達曲）、《香爐山》（楊正明詞、曾憲達曲）、《春暖花開》（曾憲達詞曲）、《相約姊妹節》（沈成君詞、曾憲達曲）、《翁密河之戀》（成小江詞、曾憲達曲）、《鎮遠美》（徐明基詞、曾憲達曲）和《人生是條單行道》（成小江詞、曾憲達曲）等。

    前段時間，一個黔東南籍在廣東發展的歌手為了出一張個人專輯，帶了一大幫隊伍來到黔東南取景拍攝，負責這張專輯策劃和制作的某知名音樂人專程趕到凱里拜訪曾憲達，緊緊握住曾憲達的手時說了一句很感慨的話，“早已在樂譜里認識了你，今天終于有緣分見到你了”，這句話透露給我們一個信息，曾憲達于90年代下海在廣東發展，是廣東某城市的首席鋼琴師，曾擔任過蘇芮等眾多歌星現場演唱會的鍵盤手，期間為很多樂隊編寫了大量的伴奏總譜，這些總譜一直沿用至今。

    大家都知道，廣東是流行音樂最發達的地區之一，一個從貴州大山里走出去的青年，能夠在這個繁華的、匯聚國內音樂頂尖高手的都市里得到同行、專家的認可和好評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不要說出名，可能連基本生活都難以保障。可以說，曾憲達是成功的，盡管他不是紅得發紫的一線大牌明星，但他做到了讓一個城市、讓一個行業記住了他，做到了墻內開花墻外香，這實屬不易和難能可貴。

    大家以前對曾憲達音樂創作的印象，一是覺得他只會創作民族的或民通的音樂作品，二是認為他只會編曲，如果你今天還是這樣認為，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他近期出臺的《愛沒了》和《愛得糊涂》兩首純流行音樂作品，展示了他在純流行音樂領域作詞、作曲、編曲和伴唱等方面的水準。

    愛沒了：心里難以忘卻的記憶

    沒有撕心裂肺的疼痛！沒有死去活來的感受！一切是那么的淡定！一切又是那么的從容！仿佛是在和老朋友坐在咖啡廳里悠閑的交談，好像這個既古老又年輕的故事與自己無關似的！平實的敘述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怨和惆悵，明快的旋律里隱藏著絲絲期艾和懷念。就是這平實敘述和明快旋律的有機組合，形成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由遠而近的在我們耳邊彌漫，如煙如霧，如漫天的云舞，如無垠的花絮……，把我們的心給緊緊揪住了，讓我們迷失和陶醉，讓我們欲罷不能和無力掙扎，沉陷在一幅幅凄美絕倫的畫面之中。這是由曾憲達作詞、作曲和編曲，陳珠珠演唱的《愛沒了》給我們的深刻印象。

    眾所周知，歌曲是一門瞬間藝術，流行歌曲也稱之為通俗歌曲，這就要求歌曲在第一時間要能夠讓聽眾聽得懂歌詞的內容和記得住一兩句歌詞或旋律，《愛沒了》做到了這一點，歌詞極其易懂但又不是順口溜或口水話，旋律朗朗上口、簡單易學很利于傳唱。

    《愛沒了》是根據曾憲達自己的情感經歷創作的一首歌曲，表達了對往昔戀人的深深眷戀和無盡思念，她一直在心里揮之不去。曾憲達在歌詞的創作上另辟蹊徑，跳出了一般療傷歌曲所刻意表達的悲痛欲絕的范疇，而是采用敘事和借喻的手法來進行闡述，通過飛機、花兒、吉他等具體事物來抒發內心的感受，再輔以花兒凋謝、淚落、弦斷等生動畫面來進行烘托，加之使用了找來找去、找東找西等時空位移詞語來描述用真心去挽留、去尋找愛情的動人情節，情感表達得淋漓盡致和入木三分，愛了過后愛突然沒了、覆水已難收、不可能再回到從前、只能一輩子在心里珍藏這份記憶的主旨得以鮮活凸現。縱觀整首歌詞作品，作品的層次感、立體感和畫面感十分突出，值得一提的是，曾憲達在韻腳的處理上，大膽、大量的使用一個“了”字，并能有效的運用自如，絲毫不顯得累贅和牽強附會，反而形成了一種行云流水和一氣呵成的良好效果，這是一般的詞作者所做不到的。

    曾憲達在這首歌的作曲及編曲配器方面，也顯示了他獨到的創新精神和精湛的技巧，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7”音的頻繁使用，奠定了作品幽怨、悲切的基礎風格；二是鼓和吉他作為主要樂器一直貫穿整首歌曲，又形成了一種悠遠、迷茫和簡潔明快的氛圍，很好的體現了強行壓抑住愛沒了后傷悲、無奈的心境；三是歌曲的結束部分采用了淡出效果，與歌詞中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天際的景象十分吻合。

    《愛沒了》屬于典型的慢搖風格，具有時下十分突出的時尚元素和流行特征，歌曲的音效達到了廣播級效果。陳珠珠用她那別人難以模仿的、娓娓道來式的演唱方式，用略帶野性、狂放和滄桑的嗓音對這首歌曲的內涵進行了精準的詮釋和完美的演繹，陳珠珠演唱時情感把捏得非常細膩，細節處理十分到位，時而哀婉、時而急切的向聽眾釋放愛沒了的諸多情緒，特別是“嗯”字極其自然的運用，使歌曲錦上添花。

    《愛沒了》一經推出，在網上立即受到了眾多網友的關注和好評，完全證明了這首歌曲的藝術含量和技術含量。

    愛得糊涂：一往情深的極致體現

    一直以來,人們對音樂創作的理解是多種多樣的，臺灣著名音樂人小蟲曾提出“對一首歌而言，一個好的曲子是人的骨頭，而優秀的詞就是肉，骨肉是相連的”的觀點，小蟲的這個觀點形象而生動、貼切而深刻地揭示了作詞和作曲的辯證邏輯關系。其實，一首成功的音樂作品，編曲和演唱同樣肩負著不可勿視的作用，其一，編曲是美容師、造型師和化妝師，即便一個長得很對不起觀眾的人，經過他們的加工處理后也能使之改頭換面，然后以較好的形象重新展示在世人面前；其二，演唱是廚師，因烹調水準有高低之分，同樣的作料，經不同廚師之手做出來的菜肴，味道絕對是不一樣的。所以說，一首歌曲的作詞、作曲、編曲和演唱，是環環相扣、相輔相成、互為彌補和密不可分的，哪一個環節都很重要。

    《愛得糊涂》這首歌羅皓予作詞、曾憲達作曲及編曲、張憲斌彈奏吉他、曾新波吹奏薩克斯和陳珠珠演唱，這首歌的歌詞簡明扼要、寓意深刻，曲法新穎時尚、旋律優美動聽，經過這個實力團隊的傾力打造后，令聽眾耳目一新！他們仿佛用音樂塑造了一個新人！讓人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要身架有身架、要肌肉有肌肉、要容顏有容顏和要味道有味道的新人！盡管這個新人沒有狐仙化為美女引誘書生的極度嫵媚；也沒有美國大片施瓦辛格式的猛男迷倒一大片純情少女的雄性魅力，這個新人有著自己的獨特之美！這種美是愛得糊涂之美，是愛得執著之美，是深深滲透著愛之極致的一往情深！

    《愛得糊涂》與大多數愛情歌曲所描寫的戀愛雙方的思念、團圓、美滿等情景不一樣，其立意較為新穎，描寫的是純粹的單相思，這是這首歌曲有別于其他愛情歌曲的一個亮點。羅皓予的歌詞是比較豐滿的，情節描述完整、清晰；心里刻畫生動、具體；情感表達直接、細膩，具有鮮明的畫面感、層次感和旋律感。省卻了曾憲達要用一些帶有快速催情性質的曲調去填充其所留下空白的空間。

    “有沒有一種孤獨/可以釋放愛的痛楚/讓心靈卸下包袱/去迎接月落日出”，這段歌詞通過疑問的形式來表達主人公內心的矛盾和困惑，刻畫了暗戀對方又不敢向對方表白、不知如何是好、要何去何從的迷茫心境，主人公把希望寄托在尋找一劑良藥來醫治暗戀之苦和相思之痛，對這種極度痛苦而捫心自問的情形，詞作者采用自言自語式的敘述方式來表達是很恰當的，由此可見羅皓予對整首詞的立意和布局有他的獨具一格之處。

    愛情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有時也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你是雪山高傲的飛狐/來去就像風兒吹拂/從不理會我的孤獨/總愛和別人去瘋狂追逐”， 羅皓予使用了具體的表象載體來表現主人公遠遠的偷望著心上人的情形。暗戀對方而對方毫無察覺，或故意裝著不知道的滋味是極其難受的；特別是看到對方與別人在一起做出一些親熱動作的時候，更是將這種難受滋味的濃度調升至了極點。把想上前去阻止但又因種種緣故不能付諸實施的膽怯、憤怒和哀怨等復雜的內心活動表現得一覽無余，使這種感覺迅速的浸透進了我們的皮下組織。

    大多數戀愛中的人陷入愛河后往往不能自拔。愛上一個人就會愛上他的一切，也愿意為他（她）做一切；甚至愿意犧牲自己的一切，這就是古今往來被傳頌的愛情的真實寫照，也是愛情的魅力所在。如果說這首歌的主歌部分是風和日麗的緩緩傾訴，那么高潮部分“我的愛帶著袒護/耗費青春為你下注/就算愛注定孤獨/不到最后不做俘虜 愛愛得好苦/時時刻刻心在哭/情到深處人孤獨 愛得愛得糊涂”配合曲子情緒的高漲便是暴風驟雨式的宣泄了，直接展示的是不吐不為快、再不發泄就要被一往情深的情感炸彈引爆的場景。主人公的意識里雖然摻雜有一些不爭氣的抗爭成分，但其已經處于孤獨深處，暗戀的人兒已經完全占據了心房，根本無法抵御長期被壓抑所積累的、集中爆發出來的力量。這一點準確的體現在了陳珠珠高亢、野性的嗓音上面，特別是陳珠珠在第一遍詮釋“愛你愛得愛得糊涂”這句歌詞后的“哦”字恍如一聲仰天長嘯，把主人公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所有情感全部傾瀉出來，呈一泄千里的迅猛態勢！

    在作曲方面，曾憲達突破了國內流行歌曲的常規作曲方法，歌曲結構形式沒有落入俗套，采用了遞減式的兩段體，以突出高潮部分的反復循環，然后又以歌曲開頭部分“有沒有一種孤獨/可以釋放愛的痛楚/讓心靈卸下包袱/去迎接月落日出”作為歌曲結束部分，營造了瘋狂宣泄之后歸復于平靜和首尾呼應的效果。此外，這首歌曲的節奏十分明快，過門、間奏及高潮部分均添加了伴唱，為演唱效果增色不少。這是這首歌曲的又一特色。

    根據歌詞應當表達的意境和情緒，曾憲達充分吸收和借鑒了西方流行音樂的元素，大量使用連續音，加之使用了薩克斯，使這首歌曲具備了憂郁、傷悲和空曠的曲風，同時又合理的使用了吉他，用吉他自始至終的連貫性節奏增加了一些急切表達宣泄的氛圍。這些均與歌詞配合得十分默契和到位，是這首歌曲的第三個明顯特征。

    《愛得糊涂》是一首音域跨度較大、演唱難度也較大的音樂作品，詞、曲、編、唱均具有創新和一定特色，是最近國內音樂創作中一首獨特、新穎的作品之一，值得大家欣賞、學習和借鑒，目前，這首歌已被推薦到中國原創音樂基地網站首頁。

    《愛沒了》試聽鏈接<http://yc.5sing.com/319958.html>。
    《愛得糊涂》試聽鏈接<http://yc.5sing.com/3313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