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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北京晚報消息 黔東南腹地,蒼翠山嶺連綿起伏,座座苗寨隱藏其中,宛如青山河川的光芒,生機無限。南花、季刀、郎德、報德、南猛、腳猛……巴拉河峽谷兩岸一顆顆綠色寶石。
在質(zhì)樸、自然的環(huán)境中,因緣似乎以它特有的神跡指引人們的到來。客車停在風(fēng)雨橋邊,下車不認識任何人,茫茫然在水邊走。風(fēng)雨橋邊供奉著小而簡陋的神龕,水牯牛悠閑地泡在清澈的河水中。
郎德上寨有上、中、下三個寨門,外面的房子建立在陡壁的邊緣上,與山體渾然一體。房檁相連,房檐交疊,連成一片。走到上寨門口,傳來一陣悠揚的苗歌,卻不見人影。慢慢地,頭頂上小道樹蔭里閃過幾個女人。進寨,迎上去,便見一對老婆婆、小媳婦、小姑娘,邊走邊唱,笑鬧,婉轉(zhuǎn)。
上了年紀的人不會說普通話,年輕的小媳婦會說一點兒:“姑媽家的女兒生了孩子,請大家吃滿月酒,輪著一家家吃呢,你也來吧!”
尾隨他們進了一家門。主人見有生客來,早已迎出房門,不由分說,酒杯舉在來客唇邊。“跨一道門檻喝一碗酒”。走得口干舌燥、熱氣騰騰,三杯熱辣辣的米酒下肚,又解渴又解乏。
坐在又敞亮又通風(fēng)的美人靠上休息一下。屋檐下掛著辣椒、苞谷、漁網(wǎng)和鳥籠。這里風(fēng)景獨好,青山綠水盡在眼簾。
五個老婆婆,臉蛋紅彤彤,眼光閃著亮,笑瞇瞇,顫巍巍,舉著酒杯,杯碰杯,咿咿呀呀把歌唱。外人想知道他們唱什么并不容易,連年輕人也不大聽得懂了,又或許是一時間在有限的漢語里找不到相對應(yīng)的詞語。中間那位開心阿婆,摟著另一位開心阿婆的肩膀?qū)Ω瓒皇钦f話。這才是最傳情達意的語言。歌聲飄飛,合唱,又戛然而止,笑聲頓起。兩個老婆婆手腕交叉,痛快飲下交杯酒。酒至半酣才入桌吃飯,一長桌豐盛的酒肉菜蔬。
此刻,家庭的男主人才現(xiàn)身,老爺爺與老婆婆共同坐在長桌一端,“美人靠”一方的主人席上。零星幾個男客出現(xiàn)在席上,不斷有開心的老婆婆起身去找人敬酒。敬酒時照例也是舉著酒杯對歌,再一飲而盡。
客人被熱情的主人們包圍,酒永遠也喝不完。酒是盛在一個錫鐵壺里,由一個精明的婦人拎著輪流滿酒。郎德上寨家家戶戶都會釀一甕好酒,留著一年飲用。
在濃重起來的黃昏暮色中,客人被問:你就一個人?住下來吧。給你找個好的“農(nóng)家樂”!微醺的日光下,一種莫名的溫暖驅(qū)走旅途的緊張與疲憊,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意識還是清醒的,這清醒的意識也在勸告說:住下來,今晚就這樣住進郎德上寨吧雖然在今天早晨也許還在貴陽,前幾天還在北京,幾個月前還在加拿大,可那仿佛是很遙遠的,也不像是真的,只有體內(nèi)流轉(zhuǎn)的溫暖猶如夕陽一抹,可握、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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