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占里人
圖:占里人
在黔東南州
區區彈丸之地本是不足為奇的,然而就是如此一個小地方卻創造了建國來兩項令世人驚嘆的零記錄:一是人口自然增長率始終幾近為零;二是刑事案件發生率為零。這在人口普遍大幅度增長和刑事案件時有發生的年代里,任意一項“零記錄”均可堪稱是一大奇跡。
占里生活水平較高,大多數姑娘都有上萬元的銀飾品
創造了人口增長率的“零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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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48年的風云變幻之中,占里的人口戶數經常處于負增長的狀態。1980年、1981年、1985年和1986年,占里的人口戶數竟然降到了125戶,人口總數也只有600多一些。至1992年開始,人口戶數的增長才開始有所回升。然而截止到2000年,人口戶數也才增長到150戶。而且,人們還發現,在占里人口增長和下降的過程中,增長的速度明顯要比下降的速度慢得多。
據了解,人口下降快的原因是因為在一定的時期內由于老年人口達到高峰期,并且又幾乎同時在那幾年里相繼謝世,這樣一來,人口也就呈現出較為嚴重的負增長狀態。而三年自然災害,也是占里人口急劇下降的重要因素。
1965年至1980年的15年間里,由于政府鼓勵少數民族多生多育,占里的人口才開始呈現出大幅度的增長。這是占里自古沿襲下來的節育思想和本土制度遭到了首次“外來力量”的否定和“破壞”。1980年,占里開始執行國家推行的計劃生育政策,并又重新恢復了自古承襲下來的人口觀念和節育思想。
“換花草”能決定生男生女?
在占里侗寨,幾乎98%的家庭的孩子均為一男一女,很少有雙男雙女的現象。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其實,這里面有一個近乎神話的秘密隱藏在里面,那就是用一種叫做“換花草”的草藥來平衡胎兒的性別。在整個侗寨占里,并非每個人都知道“換花草”的廬山面目,能有資格知道的也就只有一人,這個人被寨里人稱為“藥師”。并且“藥師”通常都是傳女不傳男的。據有關資料記載,這種現象是自占里人遷來此地時開始的。
據說,當女人生完第一個小孩后,倘若第一個生的是男孩的,那么“換花草”就會讓她的第二胎懷上一個女的;倘若是女的,則第二也就必定會懷個男孩。 “換花草”的配方究竟是怎樣的呢?對此,沒有多少人愿意回答,也沒有多少人具體知道。大多只知道那是一種神奇的藥方,一種讓他們傳承了幾百年的平衡整個寨子人口性別的神奇花草。有人說,那是一種藤狀的植物,但根部卻不相同。
占里現在的“藥師”已經有72歲的高齡,名叫吳刷瑪。據說她所掌握的藥方可以讓孕婦只需在短短的15分鐘之內就順利地生產,而且目前尚無任何事故發生。占里的“藥師”所掌握的藥方不僅可以平衡胎兒的性別,讓女人順利地生產,還可以安全地避孕。“換花草”的神奇魔力不但為占里人帶來了美滿幸福的生活,而且也間接地為土地和森林的承載力減輕了負荷,并最終維持了生態的平衡。
從上個世紀90年代開始,這一奇特的生育文化就曾引起了國家計生委、中國人口情報中心以及中國人民大學人口研究中心等有關機構的重視。采訪中,貴州大學人口研究中心楊軍昌副教授說:“‘占里現象’始于他們自廣西遷來此地時期,至今已有千余年了。而‘換花草’的真偽我們外人雖然不能親眼所見,但占里現象的現實卻又證明了它的存在還是有可能性的。”
占里人的節育思想和樸素的人口觀念已經在幾百年的流傳中根深蒂固,一對夫婦只生育一男一女。在過去,如果不慎懷上了第三個小孩;或者頭胎是男的,如果第二胎還是男的;也或者頭胎是女的,如果第二胎仍然是女的;也或者生的小孩是殘疾的話,那么孩子一旦生下來后就必須采取溺嬰的方法。不過占里人的溺嬰方法并不是將嬰兒置于水中淹溺,而是將酒滴入嬰兒的口里,讓其慢慢地醉死。占里人認為,這樣死去的嬰兒便會回到他們的祖先那里。
對這些特殊的現象,我們特意詢問了貴州著名人類學家張曉松,他認為,占里人要保持他們的生態平衡,就得采取一定的有效手段。“換花草”的現象如果從人類學的角度來看,得從兩方面來評說:首先,那是占里人智慧的結果;其次,那是占里人對外解釋的一種說法。“換花草”的真偽我們不敢肯定,但占里人必定有他們獨特的節育技術來控制人口和平衡生態。
至于“溺嬰”的現象,如果從倫理道德的角度來說,肯定是說不過去的,可占里人卻有他們自己的解釋,并且還認為那是他們的合理手段,而這一點則又是他們對宗教依賴的客觀表現。 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何星亮則認為:“換花草”的現象令人難以置信,這在我國的其他地方和民族中是非常罕見的。如果非要給它作個定論的話,還得將人類學、民族學、醫學等綜合起來,方能得出個結果。
一年只有兩天可以結婚
占里人作為侗族的部落之一,他們的婚姻也像其他侗寨一樣采取對歌、“行歌坐月”和跳蘆笙舞的方式來實現。然而,與眾不同的是,占里人的婚姻卻只是在本寨內部進行。也就是郎不外娶,女不外嫁式的“寨內兜外”式的內部婚姻:即同兜不能結婚,即使結婚,也必須三代以上,且絕對禁止姨表婚、姑表婚。(“兜”,侗語,指的是按照血緣的親疏遠近結合而成的族內通婚集團組織) 不但如此,占里人還提倡晚婚晚育。男子一般最大為26歲,最小為20歲;女子最大為27歲,最小為19歲。在其他地方或其他民族,普遍都認為結婚太晚是因為找不著女人而誤了婚齡,認為是一種抬不起頭的事情。
而占里人則恰恰相反,他們認為,誰結婚越晚,倒反而成了一種榮耀,也就因此而成了被仰慕的對象。 男女雙方結婚后,女的并不急于“落居夫家”。平時只在農忙季節或是夫家遇上大的事情需要媳婦幫忙的時候,女方才在夫家作短暫的停留。只有到了女的懷了孕或年紀已大時,才完全在夫家定居下來。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他們認為結婚和生育完全是一種因果關系,結婚也就意味著要生育。而同時他們也認識到,晚育對于婦女的身心和孩子的健康皆是有益的。
占里人結婚的時間是統一規定的,即就是只能在農歷2月16日和12月26日這兩個日子里,其他時間都不允許結婚。這在其他地區和民族里也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夫妻雙方均不能離婚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占里人產生了樸素的人口觀念和節育思想,并產生了相應的本土節育制度呢?走進占里,這個讓人頗為疑惑的問題也就讓人不難理解了。
在森林蔥郁、溪水潺潺、充滿祥和之氣的侗寨占里,你會發現,在他們傳承下來的約定和古歌中本身就暗含了許許多多的關于原始樸素的生態環境方面的話語。譬如:“家養崽多家貧困,樹結果多樹翻根”、“一株樹上一窩雀,多了一窩就挨餓”、“崽多無用,女多無益;崽多要分田,女多要嫁妝;崽多無田種,女多無銀兩”、“七百占里是只船,多添人丁必打翻……”話語簡樸,思想亦很樸素而又意味深長,據說,這種思想的產生最終起始于清朝中期。
據《
清朝中期,伴隨著人丁的逐漸興旺,寨里便經常發生因土地和林木砍伐等鬧矛盾的事情,并最終導致器械相見的社會治安問題日漸凸現出來。于是,德高望重的寨老吳公從人與船、鳥雀與生態環境的利害關系中受到啟示,進而聯系到本寨的實際情況,諸如田土面積、森林的承載力以及人口的增長速度等。他將全寨人召集到鼓樓下,將這一系列的利害公諸于眾。
寨中人仔細一思量,也覺得吳公的分析在情在理,決定一切由吳公來定奪。吳公遂立下寨規,占里的人口不能超過160戶,人口總數亦不能超過700人;并且一對夫婦最多只能生育兩個孩子,而且還規定有50擔稻谷的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只有30擔稻谷的夫婦只能生育一個孩子。如有違規者,輕者將其飼養的牲畜強行殺掉烹煮給全寨人吃,以謝罪;重者則將其逐出寨門或由其親屬處以重罰。這樣一來,人口控制住了,矛盾平息了,治安穩定了,占里人的生活也跟著幸福起來了。而這一少有的寨規也隨之被當作一種鐵定的規矩沿襲下來,一代傳一代,并形成了占里人獨有的生育習俗,一種健康積極的民族文化。
在占里侗寨,寨規具有極強的震懾性。一旦族人違反了寨規,就按照習慣法來強制執行,并且由其親屬來執行。在婚姻方面,本土款約規定,夫妻雙方均不能離婚,特別是有孩子的家庭,更是不能離婚。如有違反,除了讓他們繼續維持夫妻關系外,還要對他們進行物質上的懲罰:稻谷300斤、自釀白酒50斤、肉100斤,所有的這些東西都要拿來充公。這樣的規定對于下一代來說,或許受益匪淺,然而對于感情不和的夫妻雙方來說也是一種精神上的枷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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