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如讀新：凱里歷史上的狼煙烽火 百年之血
楊金科/文
凱里史話：雍正年間凱里苗族農民的抗暴斗爭
清雍正六年（1728）六月，貴州巡撫張廣泗開辟苗疆，大量征糧納稅，屠殺苗族同胞，激起了苗族人民的憤恨。十三年（1735）二月，古州（今榕江）高表、八妹之苗族農民包利、紅銀（即歐包利、保朵高）等領導了大規模的苗族農民起義，清平各地苗民立即響應，奮起抗擊清軍。
四月二十三日，義軍攻克凱里，擊斃清平縣典史邵煥麟，凱里汛駐防把總曹萬國只身外逃。接著，數路義軍會師清平。閏四月初十日，大定（今大方）協副將紀龍率官兵迎戰義軍，義軍暗中入城，知縣邱仲日旦 無防范，100余名防兵被殲。云貴總督尹繼善急遣官兵策應紀龍。雙方激戰多時，義軍寡不敵眾，相機撤出。邱仲日旦 亦被劾在案，押送朝廷處置。閏四月二十日，清平縣附近各義軍據點被紀龍燒殺洗劫一空。隨后，“揚威將軍”哈元生令廣羅（廣順、羅甸）協副將周儀帶兵駐扎清平，換出紀龍，進攻重安。二十七日，義軍自重安再攻清平，遭副將周儀截殺，退至大風洞、老君山等地。義軍且戰且退，損失甚重。
五月初，“揚威將軍”哈元生由楊老（福泉屬）移駐清平，居中調度。初五日，丹江營并雞講汛（今雷山連城）告急，哈元生急命周儀、紀龍率兵200余進攻凱里，以救援丹江、雞講。二十九日，周儀、紀龍涉水渡過龍頭河，數千名義軍拼死抵抗，最后失利，官軍攻占凱里。時八寨（今丹寨）協副將馮茂等將赴營乞撫之苗民600余人和苗族頭領30人解赴清平哈元生軍營屠殺。
五月中旬，黔西協副將康世顯、游擊張接天由凱里進兵螃蟹（今旁海），兩路合擊，洗劫清水江一帶，屠殺義軍及苗族群眾數百人。副將周儀、紀龍由凱里赴丹江救援。行抵開懷，遭義軍主力阻擊，凱里衛外委謝廷瓚等被義軍斬殺，官兵損失慘重，直至六月初五才到丹江。六月二十二日，千總曹在朝運糧赴丹江，亦在開懷受阻，曹在朝斃命，清軍死傷無數。二十八日，周儀部被義軍堵截于平寨河邊，凱里守備武英、千總孫榮、把總向碩賓、外委朱一風，土目王廷紀等皆戰死，清軍陣亡200余人。
七月中旬，云南游擊胡大勇抵清平，哈元生亦命赴援，十八日啟程。義軍乘暴風驟雨阻截糧運，雙方冒雨激戰于開懷至平寨之間的老鴉山一帶。義軍擊斃把總蔣忠、外委馬國奇及官兵40余人。次日，清軍強涉平寨河，義軍當場擊斃千總王之賢、把總劉得玉、外委李士相、土弁沙盡美等官兵120余人。二十六日，丹江廳遣兵接糧，遭義軍阻擊，丹江把總李云蒼等30余人斃命。
八月，丹江糧盡，兵丁餓死者無數，向哈元生告急，恰逢總督尹繼善調川兵抵清平。哈元生遂令四川署副將壽長率川兵2000余人與云南騎兵營參將哈尚德星夜赴援，激戰于開懷至老鴉山一帶。義軍后路被阻，孤軍奮戰，營地老鴉寨終于被攻破。數千名義軍被迫與清軍決一死戰，壯烈犧牲，官兵亦損失慘重。經略苗疆事務湖廣總督張廣泗向雍正上疏已“攻克上九股等處苗寨”，并于十一月初十日抵達凱里哈元生兵營，親自督戰。時開懷、囊蒿（養蒿）、高寨、卦丁（掛丁）、長坡等苗寨，均分據高山險箐，犄角相倚，堅筑土城、石城數十處。各路口皆已挖斷，密布簽石，防守十分嚴密。以哈尚德領游擊趙之祿、姚宅中及其漢土官兵為左路，以副將曾長治領游擊李正國、都司米世泰等官兵為右路，以副將壽長領游擊馬隆、辛永祿為中路于三十日進發。各苗寨分居要隘，依險拒敵。清軍官兵于十二月初一破革細（格細）等上下三寨，初二日攻破朗利、小營、囊高（南高）等寨，初三日破大營、交高（腳高）等寨。初四日由掛丁左山一帶進兵攻取義軍大本營空稗（控拜）。空稗苗寨山頭城垣數里，密布槍炮矢石。官軍依仗精良武器，共斬殺義軍首領147人，奪獲義軍兵器及牛羊等不計其數。義軍各寨雖拼死抵抗，仍寡不敵眾，高寨、囊蒿（養蒿）、洞下、長坡、五達等13寨接連失守，被斬首85級。同日，守備周鳳祥率官兵由后山自東而西襲擊掛丁寨，義軍防守不嚴，被攻破。十八日，義軍首領曾柳被俘。二十三日，義軍首領枉汪、枉保被俘，400余義軍將士被生擒后斬首。清軍擄去苗族男女180余人。至此，凱里一帶全部被清軍占領。
凱里史話：咸同年間凱里苗族農民起義
道光二十八年（1848）爆發了以清江、臺拱、凱里等地苗民大阿乜、保禾、九松等領導的苗族農民抗糧起義，隊伍發展至數千人。咸豐二年（1852）十月，清廷命黎平知府胡林冀帶兵鎮壓，首領大阿乜被俘，挖去雙眼。保禾亦被捕，不久脫逃，幸免于難。咸豐三年（1853），保禾又聯絡九松及其弟高禾和凱棠巖大五（顧馥春）等宰牛聚義，以烏結（今翁琴）為先發地，漸及遠方，乃至附近州縣。貴州巡撫急命胡林冀、貴陽知府朱德隧等官軍、土 兵和“凱里紳士團”兵練等數倍于義軍之眾進行鎮壓。胡林冀坐鎮凱里指揮，屠殺義軍千余人，保禾被俘，起義暫告停息。
咸豐五年（1855）三月十五日，張秀眉、李洪基等于臺拱起義，高禾、九松再次響應，以刻木、灑水為信號，聯絡各寨苗民，起義隊伍一時達數千人。義軍以“掃清小據點，孤立大城鎮”的策略，集中兵力先攻打凱里衛屬排養汛及懷遠（旁海）、永寧（地午）、樂郊（排樂平寨）、懷恩（平樂屬）各堡。接著，按起義軍部署，巖大五率部攻打麻哈（麻江）、貴定等清軍據點及官府要地，以實現圍攻省城貴陽的計劃。五月，清平苗族農民楊培滋起義，先有千余人，后隊伍劇增至數萬人。義軍把清平縣城團團圍住，教諭陳錦章奉命飛馬貴陽求援。六月十六日，貴東道員承齡及清軍撫標參將圖塔納率數千官兵援救清平，駐扎于城內以阻義軍西進。義軍退守上寨。下旬，承齡及圖塔納率數千官、土兵合圍上寨。義軍堅筑工事，拼死抵抗，打死庠生向英華、文童陳觀光等官兵無數，雙方僵持不下。七月初一日，義軍乘城內空虛，組織千余民眾攻城。駐扎于冷風口及防堵隘口的官軍欲夾擊義軍，義軍調轉槍口，應戰清軍。激戰一日，清軍被擊潰，貴陽千總黃倫元腿部中彈，云南守備高天澤坐在馬上中槍摔倒，把總梁占鰲等陣歿。是月，義軍主力抵達凱里，二十三日圍攻衛城。貴東道員承齡命鎮遠都司王定臣等率1300余清軍由清平赴援，行至凱里被義軍擊潰，撤回清平。八月初七日，承齡帶清軍和忠順團兵練數百名至洛棉搶收稻谷，中途被義軍伏擊，死傷無數。雞場（今福泉縣屬）平安營兵練黃槐奉調增援清平。義軍放棄清平，乘虛攻下雞場，圍攻燕子洞、麻拐洞。清軍及土兵由洞中逃出，沿途被義軍截殺。義軍控制清（平）、黃（平）驛道。十一月二十四日，清軍襲擊清平附近的義軍據點。義軍突圍，中途與清軍遭遇，清軍被擊潰，斃命48人。十二月初，承齡和圖塔納增援清平，中途得報平越失守，急忙返回，義軍在雞場關伏擊，貴陽營守備周世熊被擊斃。二十五日，義軍埋伏于龍頭河兩岸，將渡口船只焚盡，又值冰天雪地，待王定臣率官兵強渡龍頭河時，伏兵四起，沖向河中。官兵首尾不能照應，被殺死和溺死于河中無數。幸存之官兵急奔香爐山，沿途連遭義軍攻擊，貴陽營千總顧世鈞死于馬鬃嶺（今鹽井），王定臣死于青木岡 坳（今老董橋）。殘兵奔汛城求援，被汛城守兵拒納，急忙逃奔清平，至汽洞河遭義軍圍殲，1300余名官兵全部覆沒。義軍繳得巨炮火箭等各色武器，奔赴清平會攻縣城，搗毀城墻，殺死外委方學林、張連舉等。
六年（1856）七月初九，義軍乘勢一舉攻占凱里城，打死縣丞陶文亮、把總張春年和外委包金華等。義軍乘勝攻擊爐山汛（香爐山）。八月十六日（9月14日），克香爐山，外委王占魁舉家自焚，官兵全部斃命。九月十一日（10月9日），義軍圍攻忠順團兵練安樂營，安樂營潰逃，營地被義軍占領。十月初十日（11月7日），義軍集中優勢兵力圍攻縣城，不日攻進城內，雙方浴血拼殺，知縣秦鎮藩、訓導黃錕、典史李安圻、把總王洪杰、紳士張昱等斃命，外委梁占魁出逃，于途中陣亡，百姓多有傷亡。至此，清平、凱里兩城被義軍占領達十多年。
咸豐八年（1858），凱棠苗族農民李九丟（九元帥）由廣西回家鄉，乘旁海趕集之機，與金剛相（李開元，金干干）、皋大武（姜玉華）等相約發動旁海農民數十人舉行起義，隨后隊伍不斷擴大，先后攻克旁海、灣水、重安等地，殺富濟貧。接著率部增援平越、貴陽等地義軍。同治三年（1864），清政府于大渡河鎮壓太平軍后，加緊了對貴州農民起義的鎮壓。同年，湘軍入黔，不久即到達清平境內，對義軍據點之一的凱里城實行圍攻。義軍統領張秀眉聞訊，率部由湖南沅州（今芷江）折回湘黔邊境，乘虛打擊清軍和堵截糧道。翌年，清平撤出以應付義軍主力，凱里之圍得以緩解。
六年，（1867），清廷因湘軍統領、前貴州省布政使兆琛自統軍“援黔”以來，久出無功，屢為義軍所敗，將其革職，任命湘軍悍將席寶田為“總統湖南援黔各軍記名布政使前貴州按察使”，統率二萬眾湘軍分三路赴黔鎮壓苗族義軍并陸續到達清平、凱里等地，對義軍實行“深入尋戰、步步為營、焚誅并舉”和“務絕根誅”之“雕剿法”。
不久，川軍和桂軍亦相繼入黔，與湘軍對義軍實行聯合包圍。八年（1869）正月，湘軍副將謝鴻章率部抵達凱里，并圍攻衛城，義軍首領李阿乜陣亡。義軍且戰且退，以冷水溝，翁牙、棉席等原始森林為根據地與清軍周旋。二月二十八日，冷水溝據點被克，義軍退據棉席。時川軍記名提督陳希祥軍至平越。不久，由高木塘進萬潮。三月十四日，川軍破萬潮堡，義軍退伏香爐山道路兩旁。陳希祥部追擊進入伏擊區，義軍首尾四出，川軍敗退入清平。義軍乘勝攻入狗場、魚梁河（灣水）、平茶五寨。川軍統領唐炯約陳希祥自清平經萬潮、龍洞河（今魚洞）赴魚梁河，欲逼義軍入凱里，然后由魚梁河渡與川軍副將劉鶴齡夾攻旁海，赴谷隴與湘軍會合。陳希祥、張玉文據守清平，令其一營占據龍場，一營據守虎場坡，唐自督軍駐扎重安，以聲援黃平、清平。待劉鶴齡引湘軍到達，兵力厚集，再克下司、龍頭河，圍攻凱里。但事與愿違，劉鶴齡（時據重安）尚末行動，黃飄湘軍大敗之噩耗已經傳來。陳希祥、張玉文只得各發一營分別據守虎場坡和牛場。七月初，陳希祥約唐炯發兩營加強虎場坡。十九日，陳希祥令縣城守軍自清平護運糧食赴牛場坡，出發五里許，山頭突然出現義軍，清軍后衛聞聲慌作一團，奪路而逃。義軍乘虛追擊，護糧隊死傷過半。八月，清平等地瘟疫泛濫，各民族村寨十室九空，駐守清平之四川營貴州后補道鄧琦、四川同知王恩蓉先后病死，川軍統領唐炯以病告假回川，川軍副將劉鶴齡由旁海退守黃平、重安、清平一帶。
九年（1870）正月，四川總督周達武率數千名川軍抵達清平增援，接替唐炯提督之職。周令川軍總兵鐘開蘭出牛場進攻麻哈（今麻江）。隨后，席寶田告假期滿，復率官兵由排養汛占領丹江南岸以東，斷凱里義軍之右援，接著西進火燒寨、地武（地午），以圖攻凱里。三月十四日，金正明等義軍將領陣亡，官軍血洗掛丁、平掌（即格細平寨）、寨瓦、癩坡（即賴坡）等寨。此時金剛相率義軍扼守螃蟹，三月十五日增援仰朵（養朵），與清軍激戰失利，由谷隴折回螃蟹南岸，與湘軍相持。四月一日，席寶田率諸軍進攻凱里，一路連破翁壩（今翁項水珠）、翁琴等寨。初三日，以蘇元春、龔繼昌為先鋒，謝蘭階、戈鑒等繼之，席寶田及張自牧策后，直抵凱里城。金剛相先撤，其余義軍拼死抵抗。湘軍破門入城，義軍突圍，被官軍斬殺和溺死于蓮花塘中無可勝計，凱里都司連生、外委王三生、千總徐孝忠、李啟貴等被義軍發炮炸死。由于義軍傷亡慘重，無力抵抗，凱里失守。六月，席寶田因患風痹，告假還湘。張秀眉率部出黃茅嶺攻擊螃蟹，此時代湘軍統領龔繼昌率部出山丙（今臺江屬），游擊鄧善燮往凱塘（凱棠）應援，蘇元春、龔繼昌兩面夾擊，攻破凱哨、上塘（即龍塘）、斬甕（即白水洞）等寨，鄧乘勢克泡溪（即板溪）、棉花坪，隨后進丹江。十月初，川軍提督鐘有思、總兵鐘開蘭分道會擊清平，義軍據木級塘（木級卡）。十一日，鐘開蘭進軍大風洞老君關，進攻觀音山（今冠英），義軍放棄觀音山奔皎沙（黃平屬），乘勢奔取重安江城。十一月初四日，清水江岸金剛相率義軍攻打漫洞，官軍鄧千勝由南皋馳援，義軍損失慘重，金剛相負傷敗走龍塘。時義軍一部由包大度率領，由清平至舟溪，克青木岡 林、朗洞（楓香）、大坡（即長嶺崗）等清軍據點。鄧千勝自漫洞撤至卡烏、下司（今屬麻江），再由萬潮進攻香爐山，企圖出擊龍頭河。包大度乘勢圍攻朗洞，官軍告急，川軍周達武命鄧有德援救。義軍士氣昂揚、軍威大振，鄧有德不敢硬拼，引退簸箕寨（今屬丹寨縣興仁區）。湘軍進攻凱里，鄧進萬潮，進攻香爐山。十二月初四日，湘軍龔繼昌、蘇元春由丹江、報德、排落（今平樂）進軍凱里、開懷，義軍拼死抵抗，龔繼昌、蘇元春敗走皆夷（今雷山甘益）。張秀眉、楊大六率義軍乘虛由丹江陶繞（即陶堯）抄襲龔繼昌、戈鑒后路。湘軍出喬消，襲取皆夷義軍據點，義軍奔舟溪，龔、戈欲走開懷，但因雪深冰凌，只得由舟溪逼近凱里。
同治十一年（1872）二月初三日，龔繼昌進攻蒿支坪、開懷等四寨，義軍將領張夜叉、楊三稱等率義軍奮勇抵抗，官軍傷亡無數。翌日，龔繼昌等率部逼近義軍據點，雙方激烈搏斗，湘軍都司謝云林等中炮身亡。蘇元春率軍來援，攻克開懷大寨，義軍被迫撤出。初八日，龔繼昌率部進棉席，時義軍云集于烏鴉大坡，周圍二十余里遙相呼應。龔繼昌見義軍勢眾，單騎赴丹江會戈鑒，約戈鑒（時據丹江陶堯）、川軍鄧有德、鄧千勝諸軍合圍。戈鑒又約黔軍先攻下烏騷（烏燒），然后會攻烏鴉坡。時鄧有德由石板寨赴烏鴉坡，鄧千勝、胡國燦挫敗義軍于虎揚坡，遂由龍洞至舟溪扼守義軍右翼。戈鑒破楊大六于烏消（今屬雷山）后，進軍昂德（即郎德），扼守烏鴉坡左翼。時金剛相率義軍據火攻寨、翁項、地午等寨，與湘軍唐本有、蘇元春、謝蘭階相持。湘軍焚燒苗民積谷萬余石，義軍被迫由火燒寨撤軍渡巖頭河（即灣溪）。湘軍調舟溪官軍襲擊，義軍被殺死和溺死無數。金剛相和太平軍部將李文彩率余部奔走香爐山。為聚殲義軍，蘇元春自翁項出賞釀（即賞朗）繞開懷來會龔繼昌，先破烏鴉坡附近之烏沙寨，圍攻里禾。鄧有德、羅應疏部攻破里禾之上營（即上營盤）。激戰中，游擊龔生隆、千總高耀廷、外委黃占元等數百官軍斃命。時苗族義軍糧盡，官軍大集，川軍統領周達武通令各軍分路進攻：先令清平、龍場堡軍進取香爐山；令黃平、重安民軍進取平茶五寨；黔軍曾紀鳳認為龍場堡為清軍門戶，不可調動，遂遣龔生環等先移駐萬潮，然后進駐清平；令新城總兵萬化林軍駐扎龍場。川軍鐘有思先襲取香爐山附近之中華堡、洞頭、鹽井等寨，進至狗場。李德貴、宇文秀等則率湘軍赴重安，抄江口路趨狗場左翼之大、小泡木與鐘有思部合擊狗場。義軍敗，急奔平茶五寨。三月，湘軍一路由東南趨凱里，黔軍由西北進窺烏鴉坡，而龔繼昌、蘇元春方才攻拔里禾大寨，仍據其營。遂由東南進逼烏鴉坡，戈鑒軍由黨垢（即黨果）、報德進里禾。鄧有德軍駐舟溪河壩與里禾山頭湘軍相呼應。時周達武復抽總兵鐘開蘭率川軍自香爐山出漫洞，唐本有、謝蘭階等率湘軍進攻凱里城，義軍撤。三月二十二日，湘、黔、川三省數萬官軍分路進攻烏鴉坡。義軍數萬人與清軍激戰，鄧有德部殺進義軍營地，義軍部將毛姑、歐保、陳秉才、張三等千余人被俘，死以萬計。張秀眉、楊大六、九大別率一部分道走掛丁，圖走巴拉河北岸，張秀眉、楊大六出開懷，上雷公山烏東坡。龔繼昌追至舟溪，克冷水溝，折回掛丁，殺九大別于河岸。金剛相率千余人由香爐山腳進伏冷水溝。唐本有、謝蘭階率湘軍正面攻擊，曾紀鳳率領黔軍數千人由下司東渡來援，圍金剛相部于辣子坳大寨，湘軍主力由大坳堵截，數千人激戰于釘耙山、長嶺崗一帶。金剛相受傷于石猛巖下，湘黔諸軍殺死義軍及其親屬數以萬計。湘軍追殺義軍至排樂。金剛相帶傷奔回凱棠，藏于白水洞內。四月二十六日，金剛相出洞數日，被湘軍唐本有部俘于凱哨背后山，后與潘老冒等首領先期被解往湖南長沙殺害。為重振旗鼓，張秀眉等率義軍退避雷公山。
四月，張秀眉等出烏東山，趨烏鴉坡，誓與官軍決一雌雄。湘軍龔繼昌、唐本有、蘇元春、謝蘭階等分別合圍，滇軍、粵軍、湘軍、黔軍由四面增援。義軍終于寡不敵眾，張秀眉等苗族起義領袖不幸被俘，唯有李洪基率五、六百人突破包圍，起義遂告失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