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專稿:跟著音樂 一路感受黔東南
這次行程,是認識和感動,還有無奈。
從歷史來講,苗族社會的發展是從原始社會直接過渡到封建社會。但由于種種原因,這種發展長期以來十分緩慢而又極不平衡。而我們貴州設治較晚,又遠離文化發達的中原地區,因此,苗族社會的發展,比湘西、鄂西、川東一帶的更為遲緩。
地域的因素導致經濟的落后和生存上的挑戰,是這次前往幾個苗寨所看到和經歷的,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么我們苗族人會這樣的頑強,即使在惡劣的環境下,也同樣歌頌生活,贊美愛情?或許這可以從四千年前的苗人祖先——蚩尤在涿鹿大戰中不敵黃帝,敗走疆場,潰退中原后得到答案。這是一場被后世所有的苗族古歌反復吟唱的戰爭,因為它構成了一個起點,苗族先民從此開始了一場沒有盡頭的遷移。
在此引用澳大利亞歷史學家格迪斯說的:“世界上有兩個苦難深重而又頑強不屈的民族,他們就是中國的苗人和分布于世界各地的猶太人。”
從
對于“原生態”,我并不真正的了解過,雖貴為苗人,也是聽著飛歌和酒歌長大,但是真正去理解它的內涵是沒有過的,此回借上海新匯集團的意,算上真正的上了一堂課,一次真真正正的體驗和領略了我們苗人的文化。
一直以為我們同為苗人都會有相同的生活,直到去了白邦和巫交后,才知道。原來,不是在同一片藍天下就會有同樣的生活的。在水資源匱乏,電力不穩定的白邦,那一晚的感觸著實讓我有不小的震撼,那個用灰灰的抹布擦拭一下就可以盛飯吃的碗筷,那個從一個老師那里借來的電磁爐。生活是殘酷的,但是看到白邦村民對生活的熱忱,尤其是我們的到來所做的一切,很多的感慨……。正如張舜華老師說的:“從飲食上,我們可以看出有個民族的文明和發展程度。”確實,遠居在南宮鄉100多公里的白邦村真的很落后,這不僅僅是說它的飲食不能代表發展,而是它的經濟和生活。
我不懂音樂,不明白為什么要用歌聲來歌頌生活和愛情,苗人的歌多以高亢為主,聽時有種幽怨和哭泣的氣息在里面,這也許和苗人四千多年的西遷有著緊密的聯系吧!
這次走了
侗族是我這個苗人所不了解的民族,之前所認識的只是從‘侗族大歌’獲取一點知識,對其民族的發展和歷史我是無從拷證。
侗族的確要比苗族發展的要好,不光是飲食,還有生活都要比苗族高出很多。侗族的歌曲大多給我的印象是溫婉動聽、旋律優美,歌詞也很有深意。那種類似江南的感覺由然而升……。
這次造訪了侗族村落有
苗族不同于侗族,在生活習性上有較大的差別,苗人一般都是超過12點就該休息了,而且我們苗人有信奉鬼神一說,晚上是死去的先靈們在看夜,我們是不去打擾的。侗族是10點才吃飯,吃完飯后還要到鼓樓去搞娛樂活動,一唱一談就到凌晨2.3點了。這對我這個苗人來說著實驚訝,以前在深圳的時候已經都見慣不怪那些12點以后才開始真正夜生活的廣東人。當然這我這個夜貓子也沒什么,不就是熬夜嗎?在
為了更多的對原生態一詞的理解,我還專門在baidu上搜索了這一答案:
所謂“原生態”文化,是借用了自然地理和環境科學的一種概念。“原生態”就是自然狀態下的、未受人為人工影響和干擾的原始生態或生態原狀。
原生態文化形式毋需任何改造與加工,本身已達到極高的審美境界,具有杰出的藝術品格,如少數民族的神話、史詩、故事、傳說的文學價值,某些民間歌手的天籟之音,民間匠人的精湛技藝等等;
去年一部《云南印象》和今年的《藏謎》都是以原生態文化為素材、題材來展現的,場面恢弘,細節感人。
我們這次的錄音很辛苦,傳統的錄音方式已經不能繼續引用,張杰老師是個急性子(我個人認為),什么事情都力求完美,在錄音時稍微有一點小動靜就會重新再來,尤其是在巨洞那次,剛路到一半就有船只經過,“突、突……”的船聲饒來,無法繼續錄音,只能在鼓樓下等待船只的離開,那一等就是半個多一個小時。船只走后,接著來的是狗叫聲,幾聲“汪”讓大家對剛唱起歌的歌手報以抱歉的表情。只能重來,這樣一直“折騰”到一點左右才結束。還有在小黃,那些雞持續不段的以多聲部調調來搶歌手們的風頭,真的累壞我們的張老師和歌手們了。
這十多天時間里,感受到了上海新匯集團采風隊每一個人對大自然對音樂對美的追求,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每一次的重來都只是張老師或者我想再聽一遍的理由。真的很美,這些來自靈魂的聲音一次次的震撼著我的心,以及幾位老師對它的評價也讓我內心產生了股自豪感。身為黔東南人,家鄉的東西被外人所認可,那種自豪是發自內心的。
不過在這次行程里,還是看到了很多的讓人心生遺憾的地方。一是越來越商業化,這一現象可能要和2005年中青賽后有關吧,原生態歌曲開始被包裝,統一的眼神、動作,包括謝幕都是精心設計的;二是隨著社會的不段發展,經濟的提高,人們的生活都有所改變,漢化程度越來越高(80后如我,對自己民族的傳統和文化都不了解,甚至有的完全已經和漢人無兩樣)。
雖然一路上,都被幾個老師調侃,說我不是真正的苗人,講的苗語苗族人都聽不懂,我也做不出解釋來。如果說是因為我離開了家鄉,在外面生活多年,很多習俗、傳統甚至語言(對于我來說,這一條是不包括的,因為我的母語就是苗語)都會漸漸淡忘,這可能是事實。而這也是大多數和我一樣接受了高等教育或者受了外來事物的影響而涌向都市尋找所謂的真正的生活。即使在我接受了高等教育、參加了工作、像個城里人一樣生活在城里后還是一樣的對自己民族的尊敬和愛戴。
我們所錄到的是沒有樂譜的音樂,沒有容入框條的舞蹈,那是隨心而歌,隨性而舞的。苗人鏗鏘有力、幽怨略帶哭泣的歌聲,是對先祖的懷念以及對生活的希望;侗族溫婉柔情的調兒是對生活的美好向往。如果一本書一部電影一句話一次經歷能讓人對人生的態度有所改變的和覺悟的話,那么,今天我聽到的歌能讓我感受到什么?是頑強的活著?不屈的面對人生漫長的路?還是僅僅一次感動?
或許我的認識還不夠吧,無法全釋一次與大自然和靈魂的對接。也不知道等張杰老師把歌做出來后,再去聽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也許已經沒有了當時站在人群里享受那份與靈魂接觸帶來的震撼了吧,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本想,結束錄音后好好的寫一篇關于這次錄音的總結和感想的,卻發現,笨拙如我,對美的東西我無法用語言和文字來描述,以及表達我對她的愛。就這樣吧,即使我不懂音樂也沒關系,我經歷了,真實的站在他們中間聆聽了,我很滿足了。沒有太多華貴的言語來修飾感想,我也沒什么感想可發,最多的就是我了解到了自己民族,自己家鄉的文化和發展。我會說我很愛我的家鄉,很愛黔東南,但是我還不夠資格去評論她,她是那樣的尊貴,我只有深深的去了解了她之后才有機會告訴她我的感受。
2007年7月,余秋雨先生來參加“中國*
短暫的錄音期已經接近尾聲,如同在小廣寨里錄的那首歌,《月夜會》中的歌詞一樣:“月兒在天空中既圓又亮,花兒在山中既艷又香,我們現在優美的環境里說說唱唱是為了今后流下美好的眷戀,同時也是為了尋覓自己的心上人!庇羞@次,還會有下次的,黔東南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不僅有動聽的歌,華麗的服飾,還有勤勞樸實的人們。也許下一次再去造訪她的時候,她依然是那樣的美麗迷人。
這里讓我想起了那幾次送別,有幾次我都忍不住要哭出來。白邦(前面我介紹過)結束錄音下山時,全村男女老少都來送行,還為我們準備了漂亮的腰帶,村支書在我們走時,特意拉著張杰老師(他是這次采風隊的領隊)的手說:“什么時候能來為我們把這條公路修好?”(我們上山時,他們誤認為是修公路的人來了)當時聽的我心里挺難受的,白邦的這條公路修到了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停止了施工。(會有人來的……)第二次是在巫交,也是我們走時,他們的蘆笙隊一直吹著,一直跟著,直到翻過一座山。也許真如他們說的一樣,從外面來的都是我們的貴客,我們都要好好的招待。
苗家人的熱情好客是出了名的,只是我們都沒有時間去享受這份熱情了,錄完音,匆匆的離開。但是還是感受得到的,那份依依不舍是感同身受的,我們的不舍,以及他們的不舍。
還會來的,是的……
(實習記者 潘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