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誰家的錢多房子修得好比的是哪家人才多、大學生多這樣的“攀比”你見過嗎?
貴州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縣忠信鎮東北部的甘樹灣村,是一個盛產大學生的村莊。全村轄6個村民組,共110戶458人,而大學生人數達108人,其中大專49人、本科50人、碩士研究生6人、博士研究生3人。
“全村無一個輟學學生”,村委會主任賀鈞談起甘樹灣教育,神采飛揚、眼中帶光,在他身上,能找到幾十年來甘樹灣教育變化的縮影。
父親的認知,知識的重要性
“父親是一個‘文盲’”,在賀鈞眼里,父親雖然不識字,但形象極其高大偉岸,1969年,賀鈞出生于大集體生產環境,當時父親任生產隊長 ,在那種以記工分的時代背景下,身為生產隊長的父親,比誰都清楚有知識更好生存的重要性,起初,父親給與他和哥哥讀書的期望,也只是為了對付生計,對于他們掌握知識的要求,簡單到能寫出自己的姓名,會算數自己的工分便可,隨著改革開放,父親越發明白,知識不能只停留在記工分和寫名字的層面上,而是希望他們通過知識,轉變農民身份,吃上公家糧,從那時起,父親毅然挑起哥兩讀書加重的家庭“負擔”,讓他和哥哥上了高中,于是,他和哥哥成為那個年代里為數不多的“高中知識分子” 。
經驗之談,管理的必要性
面對父親,賀鈞除了感恩,更多的是愧疚,讀高中時的他,第一次離開父母到縣城讀書,面對新環境的新鮮感和青春期萌動的叛逆荷爾蒙,使他迷戀上看電影和下象棋,甚至還學會了打架,長期脫離父母管理的他,因為“不務正業”,成績一落千丈。一次因逃課下象棋被父親逮了個正著,賭氣而就此退學。養兒方知父母苦,成年后結婚生子的賀鈞,對于子女的教育,他更明白當時父親的良苦用心,對于下一代的教育,他深刻明白教育不只是簡單知識的傳播,更要注重對孩子學習管理。
賀鈞對于孩子的教育,他不再是只給與生命和基本生存,而是要把孩子送出大山、培養成有用的人才。為了給孩子們創造最好的學習條件,他放棄了烤煙產業的豐厚收入,在縣城租房讓家屬全程陪讀,同時自己也全身心投入他們的學習和生活,將工作之余的時間都留給孩子,和他們講過去、談未來。
如今,他的大女兒已研究生畢業成為廣東省選調生,賀鈞哥哥的幾個孩子,也順利考上了中國青年政治學院、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哈爾濱醫科大學等高等學府。
女兒的總結,學習的自發性
“我的成績不是特別拔尖,但還是能滿足爸爸對我的要求”,談及父親賀鈞,大女兒賀美舒有她自己對學習的理解,作為在家里的老大,她常常被作為弟弟妹妹學習的帶頭人,一直被“榜樣”推著前進,她也從來不負眾望,在西南大學研究生畢業后考上了廣東省選調生,按照她自己對人生的規劃,她還想出國深造繼續完成她讀博的理想,在她的身上,學習這件事,已經從父親的期望轉變成了她自己的內生動力,“榜樣”的光環已不再是她的負擔,而成為她自己心中前進的動力。
一家三代人對教育的認知,不只是與時俱進,更是對教育的傳承和發揚。賀鈞作為村委會主任,他不僅擔起培養子女的重任,更扛起了全村學子的未來,他常常利用下鄉走訪、群眾會等機會,將“教育”的重要性在全村進行宣傳,漸漸的,村民在他的感染下和帶動下,甘樹灣村教育的蝴蝶效應慢慢產生了大震動,全村掀起了將孩子送進城讀書的熱潮。
在工作中,他全力重視、支持人才教育。2010年,為了鼓勵考上大學的學子,在無資金來源的情況下,甘樹灣村第一筆“村級獎學金”由村級僅有的5000元辦公經費產生,除了75元U盤和120元電費辦公費用發票外,省下了辦公經費全部作為大學生獎勵金,設立本科400元、專科300元的獎學金額。2015年,是全村高考成績最輝煌的一年,九個學子參加高考,其中八個一本、一個二本,本科升學率達到100%。2016年,隨著脫貧攻堅工作的推進,獎學金來源有了幫扶單位的支持,一本獎學金升至1000元,二本獎學金800元,還新增了博士、研究生獎學金。
在生活中,賀鈞把自己磨煉成了"全能型"填志愿導師,任職二十年村委會主任的他,非常了解每個大學生的家庭和經濟狀況,每年填志愿的時間,他就會按照學生的分數以及就業方向進行綜合分析,為村內每位學子做好自愿參考。
如今,甘樹灣村從五、六十年代只有一個高中生,到現在平均每家一個大學生。自始至終是村民們心中想拔除窮根、全力培育“人才教育”思想的結果。如今,“甘樹灣教育”已然成為一種潮流,將鼓舞著更多的學子奮發圖強。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甘樹灣村“攀比”的故事還在繼續上演著......期待更多像甘樹灣村一樣的村落出現更多的貴州娃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