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繡花難起頭,絲線穿針慢慢繡;一折絲線二折繡……”龍啟花用苗語輕聲吟唱這首流傳了幾代人的《繡花歌》,將剪好的錫片一片一片縫在底布花紋上。
今年47歲的龍啟花,是我國西南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劍河縣的苗族錫繡的傳承人,7歲就跟母親學習錫繡。
劍河錫繡是苗繡中一種特別的刺繡,它不以彩色絲線繡紋樣為主打圖案,而是用一塊塊寬度不足兩毫米的錫片,在深黑發亮的土布上拼出各種幾何圖形。
“每個女孩從小要學繡花,自己不繡就沒得衣服穿,沒男孩子會喜歡。”龍啟花說,以前寨子里挑媳婦就是看誰家女兒布染得最亮,花繡得最精細。
“歌兒是媽媽教的,從小就會唱,苗家姑娘三五成群聚一起,邊繡花邊唱歌。”龍啟花說,繡花歌的調子是老人們傳下來的,歌詞可以自己改編,但內容都是民族的古老傳說和身邊發生的事。
劍河錫繡是苗繡中一種特別的刺繡,它不以彩色絲線繡紋樣為主打圖案,而是用一塊塊寬度不足兩毫米的錫片,在深黑發亮的土布上拼出各種幾何圖形。
苗族刺繡手藝都是母親傳給女兒,既是生命的延續,也是古老文化的傳承。龍啟花的手藝是媽媽教的,可惜自己只有兒子,只能把手藝傳給未來的兒媳。苗家人不僅是技藝代代相傳,老人們還會把織好的土布、古老的圖樣傳給女兒。
龍啟花刺繡時,身旁都會擺著一張背面打了補丁但紋樣依舊清晰的黑布圖樣。“那是外婆傳下來的,都是錫繡的傳統圖樣。”龍啟花說,這些幾何圖案代表著人、農具、武器、山嶺等,苗家人將看似簡單的圖形組合在一起,在衣服上講述民族的古老傳說和歷史的悲歡離合。
苗族沒有文字,苗家人就用針線作筆,在衣服上繡出一本本“無字史書”。同是錫繡傳承人的王享石從箱底拿出一件全身布滿錫繡的衣服,向記者講解這些古老“密碼”背后的內涵。
王享石說,這些小秤鉤代表公平正義,下面的小人頭和大人頭代表個人或家庭,用網眼把他們網起來,意思是人人都處在一個公平正義的社會中,四周的圖案代表山嶺,是我們生活的自然環境,人和大自然要和諧相處。這件衣服從紡紗織布再到染布、裁衣、刺繡,花費了她近兩年時間。
苗家人制作一件錫繡衣服,工序很復雜,即便是從小就終日刺繡的她也只有兩套衣服。“自己繡好的東西都當寶貝一樣,別人用手一摸我都心疼。”王享石雖然只有32歲,但已經去過很多地方參加傳統工藝展演了。
近年來,受外來文化影響,苗族姑娘們不愿意學習工藝復雜的錫繡,紛紛外出務工,錫繡出現了“人員斷代”的現象。盡管當地政府每年投入一定保護經費,鼓勵當地村民學習錫繡,并且讓錫繡文化走進校園,但其傳承仍面臨著挑戰。
“我們只會手藝,不知道怎么開發設計這個‘老古董’,我腦殼都想大了也不知道從哪下手。”王享石說。
作為錫繡這項古老手藝的傳承人,王享石整天琢磨怎么能讓更多人接受錫繡,將它們穿在身上或用在家里。但由于錫繡費時費工,一小塊就價格不菲,王享石她們的錫繡作品還沒有市場。而龍啟花和其他繡娘們開始嘗試把錫繡繡在手機套上,還有的做成身著傳統服飾的布娃娃。
“我去全國各地參加展會,就是希望遇到能幫我們的人,幫我們把錫繡做成各種旅游產品。”王享石說,只有讓錫繡有市場,才有人愿意學它,才能將這門古老的手藝傳承下去。(王笛 楊洪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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