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賣腎這種離奇的買賣
只是傳說,
萬萬沒想到
就發生在廣西這個90后身上,
又一起血淋淋的慘痛教訓。
一場換腎,兩敗俱傷
2017年6月8日晚8時許,江蘇淮安的尿毒癥患者沈丘(化名)和廣西桂林的“供體”戴歡(化名),在早已停業的湘潭華僑中醫醫院首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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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介”的協調下,戴歡以4萬元的價格把腎賣給沈丘,而“中介費”則是40多萬元。
在這個暑熱難耐的夜晚,無論是戴歡,還是沈丘,都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切,讓自己徹底“解脫”:一個想通過換腎重獲新生,一個想通過賣腎還清貸款。
一個通宵后,手術結束。沈丘被推出手術室,轉往長沙做后續觀察。戴歡被安排去賓館休息,還吃了“院長”夫人送來的煮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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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兩人的難題就會在這個曙光初露的清晨終結,但三天后,沈丘得知,手術失敗了。
近日,湘潭岳塘區檢察院對這起非法組織出賣人體器官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這也是湖南首例組織出賣人體器官案。
兩人各自背后到底有著怎樣的故事?
沈丘今年40歲,患尿毒癥已經6年多了。 盡管只是慢性腎功能衰竭,但常年無休止的透析和服藥,還是讓他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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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長得人高馬大,身高近1.8米,體重170多斤,但他卻連一個20L的桶裝水都提不起。
檢查出尿毒癥前,沈丘是淮安一個派出所的協警,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他,日子也還算其樂融融。
患病后的沈丘,成了醫院?,每周一、三、五,他得雷打不動地去做血液透析。不然,失去排毒功能的腎,會使毒素在體內聚集,最終會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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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距離淮安1600多公里外的廣西桂林平樂縣,一名叫戴歡的青年,正深陷高利貸的漩渦。
這個出生于1997年的青年,初中沒讀完便輟學回家,14歲就開始跟著老鄉四處打工,后經人介紹,他和朋友合伙做起了工地食堂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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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他還算勤快,跟著工地四處漂泊,飯菜保質保量,賺了一些錢。
但近兩年,戴歡迷上網絡游戲,整日以網吧為家,生意也跟著走了下坡路。最后,合伙人退出,生意徹底泡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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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戴歡家境還不錯,爺爺是退休教師,母親是村委會主任,父親在家附近做小生意,上頭只有一個姐姐的他,毫無疑問是家里的心頭寶。
然而,長大后的戴歡卻愈加孤僻,很少和家人來往,外出打工時,幾個月都不往家打個電話。
戴歡生意失敗后,也沒有跟家人說。為維持生活開銷,他寧愿借高利貸,也不愿向家人要錢。在賣腎前,他已負債3萬多元。
地下換腎又是如何促成的?
2012年底,沈丘正在醫院做透析時,一名陌生人找到他,問其是否想換腎,稱“有特殊渠道”。留給他一個手機號碼后,陌生人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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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丘知道私自買腎是非法的,但備受尿毒癥折磨的他認為,“如果等合法腎源的話,自己可能到死都等不到。”
不過,沈丘當時沒有這么多錢,別說買腎,就連平時的醫藥費也需親友接濟。但他還是存下了“中介人”的號碼,“萬一哪天用得上呢”。
三年前,事情出現轉機。這一年,家住淮安市經濟開發區的沈丘,被劃到拆遷區,家里不但分到三套房子,還得到一筆不菲的拆遷補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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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燃起了換腎的希望。去年,沈丘小心翼翼地撥通了保存5年的“中介”電話,表示自己想要換腎,“價錢可以商量”。
接電話的人叫劉剛(化名),湖南口音,當即答應幫他尋找匹配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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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在廣西的戴歡已進入焦躁模式,各種催款電話攪得他心神不寧。六神無主的戴歡,開始在網上尋找“兼職”,看何種職業來錢快。
稀里糊涂下,戴歡和劉剛對接上了,劉剛迅速給他買了高鐵票,邀請他來武漢“協商”。
雖然被高利貸催得頭痛,但聽說要賣掉自己的一個腎,戴歡還是有些猶豫。他甚至一度拒絕了劉剛,表示自己想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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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回去吧,但路費我們就不管了。”劉剛說。 當時,戴歡已身無分文,也不知向誰求助,半推半就下,他還是答應賣腎,價格為4萬元。除了還完欠款外,還略有結余。
而配型的結果也讓沈丘驚喜,戴歡的腎和他完全匹配。
手術失敗,醫療隊伍竟是臨時拉來的
6月8日晚8時許,相距1600多公里的沈丘和戴歡,在劉剛的居中聯絡下,都來到了湘潭華僑中醫醫院。
此時的華僑中醫醫院,早已因法人代表涉非法集資而停業,留守的只有一名既是醫生又是“院長”的向強(化名)。
劉剛拉來的“醫療隊伍”來自全國各地,手術醫生來自黑龍江,麻醉師來自河北,只有護士是華僑中醫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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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手術器械,也是臨時買來的。被帶到3樓手術室后,沈丘發現里面很臟,積滿了灰塵。
沈丘感覺有點不靠譜,一度提出不想做了,但因為錢提前給了劉剛,有點不知道如何拒絕,“在湘雅醫院檢查后,給了2.51萬,這次手術前,又交了46萬”。
護士薛琴(化名)對這次特殊的手術印象深刻,因為她是當晚10點鐘才被院長向強喊過來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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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手術室后,薛琴一下便注意到了沈丘,因為他的臉色蠟黃,這是尿毒癥患者的癥狀之一。而一旁的戴歡,則一副胖胖的、懵里懵懂的樣子。
薛琴發現,手術室一共9個人,4個手術醫生、2個病人,還有“中介”劉剛、一名后勤人員以及沈丘的妻子。整個手術期間,她被要求在手術室外等候。
最先進行手術的是“供體”戴歡,他的左腹部被切開后,取走了一個腎。凌晨兩點,他被推出手術室。薛琴迅速進去打掃衛生,凌晨3點,又換上沈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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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點30分許,手術結束,醫院的急救車載著沈丘,迅速轉往長沙一家民營醫院,進行術后觀察。
沈丘說,除了手術前的2.51萬元和手術時的46萬元外,手術中他還被劉剛要求交了3000元,“說是紅包”。但沈丘想著,只要能換腎成功,多花點錢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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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后三天,沈丘依然無法排尿,最終被確認手術失敗。當天,他被緊急送往武漢161醫院救治。6月12日,剛換上4天的腎,被手術摘除。
案件爆出,歷時3個月抓獲數名嫌疑人
對于手術失敗的原因,湘潭市衛計委工作人員調查后判斷,應該是移植手術時腎的接口位置出現問題。
手術失敗后,沈丘和妻子找劉剛索賠,對方前后退賠近20萬,但剩下的錢遲遲未支付。去年7月18日,感覺被騙的沈丘,決定向湘潭市長熱線舉報。
湘潭市衛生計生綜合監督執法局是此案的協辦單位,該局醫療執業監督科科長趙爭光說,因意識到自己行為違法,沈丘起初舉報時,只說自己在華僑中醫醫院治病時被騙了50多萬,并未提及器官移植。
“我們給他打電話,他總是支支吾吾的,有時候還找理由掛斷電話。”根據多年經驗,趙爭光判斷此事定有隱情,并非沈丘聲稱的單純醫療詐騙。
去年7月22日晚6時30分,沈丘再次致電趙爭光,表示要見辦案人員。“我趕緊向局長作匯報,并由局長親自坐鎮,連夜對當事人進行調查。”趙爭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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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辦案人員詳細詢問,調取手機通話記錄單等證據,他們初步判斷,這是一起非法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犯罪案件。
意識到問題重大,湘潭市公安局與湘潭市衛計委迅速組成專案組,對此事進行徹查。
面對來自全國各地的涉案人員,專案組歷時3個月,遠赴河北、河南、江蘇、湖北、廣西等地,成功抓獲犯罪嫌疑人數名,打掉這一人體器官移植黑中介組織。
針對此案,2018年5月10日,湘潭岳塘區檢察院以涉嫌非法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對主要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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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敗俱傷,唯一的希望是把錢要回來
手術失敗后,沈丘回到了江蘇老家,又重新回歸每周一、三、五做血液透析的生活。不同的是,他的小腹上多了一道20厘米長的手術口子。經過此事,沈丘似乎豁達了很多。
去年底,趙爭光的同事趙強去江蘇找沈丘做調查時,發現他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開車很猛,從外表看不出是個病人”。
趙強說,沈丘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把錢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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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湘潭做換腎手術前,沈丘兜里還裝了數萬元現金,“如果手術成功,就再拿幾萬感謝醫護人員,還想手術后在湖南玩一圈再回去”。但手術的結果,卻是讓沈丘陷入了新一輪痛苦。
而賣腎的戴歡,則陷入到無盡的悔恨中。去年11月22日,趙強在廣西找到他時,原本4萬的賣腎錢,除掉還貸和生活開銷后,已經只剩下5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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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是什么重活都做不了,一直在家里療養。”趙強說,雖然事情已過去了近一年,但戴歡依然不敢把賣腎的事告訴家人。
為了照顧戴歡家人的情緒,趙強和湘潭警方只能稱戴歡在外打了架,他是從犯,要求他協助調查,“不然他家人知道的話,肯定受不了。”
在趙強看來,戴歡選擇賣腎,完全是在懵懂無知中被人半推半就完成的,“他被那伙人叫去武漢后,就后悔了。但他那時候又身無分文,所以最后就稀里糊涂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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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腎當天,戴歡被向強轉移到一家賓館中休養,兩個月后,他獨自返回了廣西老家。如今,戴歡還想重操舊業,繼續做工地食堂的生意。但他首先要解決的,還是先戒除網癮。
兩敗俱傷的一個結果令人無限唏噓!
一個年紀輕輕的90后,
正是大好年華,
可能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做什么事都應該三思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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