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五道杠”的影響還在。
武昌實驗小學一位三年級學生的家長劉欣對此有過反思,但更覺得自己是迫于無奈,她也很希望兒子在學校能謀得一個班干部職位,即便是志愿者,但“人數(shù)有限”,也是提升孩子的重要機會。
兒子是去年轉學來到武昌實驗小學的,在之前的小學,劉欣最頭痛的莫過于惡劣的班干部競選風氣。“為了讓自己的孩子當上班干部,有些家長給我發(fā)短信打電話,讓我兒子給他孩子投票,有的則教自己的孩子給班里同學買禮物。”
武昌實驗小學的情況要好一些,但她有時仍會不自覺地陷入苦惱:“我不去教孩子學會來事兒、機靈點兒,誰知道別的家長會不會那樣教自己孩子,那我孩子豈不要吃虧了,你說幫孩子寫個競選稿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服務與權力區(qū)別在哪里
孩子們有時并沒有揣摩到大人的心思。解下“三道杠”的別針,換上志愿者標識,六年級D班的王思妮還不太明白這種改變意味著什么,她只是覺得這個標識也“挺好看”。但走在校園里,她發(fā)現(xiàn),“低年級的學生不再向她投來曾讓她印象深刻的敬畏目光。”這讓她有些微微的失落。
但無論在少先隊還是班級里,王思妮的工作還和以前一樣,作為班長,她上課喊起立,維護班級秩序,行使班里最重要的權力。
想起剛戴上“三道杠”的那一刻,這個比同齡孩子思維更縝密的小姑娘還是激動得有些飄飄然。走出校門口,有學生家長看到她說:“哇,三道杠!”她瞬間就有了一副“小大人”的神情,美滋滋地甩起馬尾辮。在她印象里,“三道杠”比班長要“厲害”得多。
優(yōu)越感就像病毒一樣滋生,校長張基廣描述了這樣的情景,“老師不在教室了,一個學生像模像樣地拿根教鞭在巡視教室,還時不時用教鞭在這個同學桌上敲敲、在那個同學頭上晃晃,而被敲、被晃的同學都拿一種異樣的眼光瞅著他;有時,他站在講臺上,一雙眼睛像老鷹一樣盯著全班同學,巴不得哪個地方有個風吹草動,他就會馬上做出反應,在黑板上得意洋洋地記上一個不守紀律的同學名字,或者大聲地喊著‘某某某,你不要講話’……”
張基廣很反感班級和少先隊干部的“官化”,讓學校里等級分明的“一道杠”、“二道杠”、“三道杠”變成志愿者,而且在外部標識上不加以區(qū)分,在他看來,無疑能直接遏制這種風氣,并讓孩子們從小培養(yǎng)志愿服務精神。
武昌實驗小學少先隊志愿者的產生要經過自薦、海選、投票等程序,這無疑是一項創(chuàng)新,雖然同樣滲透了成人世界的風格。
武昌實驗小學政教處主任徐仲讀稱,以前少先隊干部都是以學習成績?yōu)闃藴剩F(xiàn)在志愿者的評選由學生投票產生,看重的是孩子的特長、責任心、主動服務意識和人際交往能力等。
統(tǒng)一的志愿者標識似乎讓這些班干部加隊長、隊委“泯然眾人矣”,但志愿者仍然是學校里的稀缺品,也是孩子們爭先創(chuàng)優(yōu)的目標。
王思妮說:“我們有58個班、98個志愿者,實際上每個班才分配了兩個左右的名額,最多的也不超過四個,我們班有三個。我也是經過班級推薦,還做了演講,最后同學投票才好不容易當上的。”
98個志愿者絕大多數(shù)都是班干部和少先隊干部,志愿服務的內容還不清晰,戴上志愿者標識,他們仍然脫離不了班隊干部的身份。
在孩子們的心中,他們還不能區(qū)分“服務”和“權力”有什么根本性區(qū)別,很多人仍然向往“稀缺”的志愿者,并樂于聽從父母的分析和指導。
徐仲讀一再強調,“我們在做些改變,(通過當志愿者)培養(yǎng)孩子們的責任感和服務意識,樹立每個孩子都是平等的校園‘小主人’的新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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